
高小良陪父亲锻炼身体。记者 周玉琴 摄
我的父亲叫高国盈,今年86岁,如果不是1年多前发生的那场失踪事件,我还不知道他已患上了阿尔兹海默症。
2016年2月10日,农历正月初三,那天父亲和老伴陈阿姨去罗江走亲戚,第二天陈阿姨打电话说父亲昨天因一件小事赌气离开罗江了。我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妙:父亲可能走丢了!
于是,家人开始分头寻找。父亲从罗江回来要乘车到城北汽车站,女儿找遍汽车站不见父亲的影子,我还专门去罗江找了一趟也毫无线索。正当大家一筹莫展时,一位茶馆老板打来电话,得知父亲在城北汽车站附近,我们立即赶过去将父亲接回。
父亲说,他在城北汽车站下车后,突然不记得回家的路,就在附近一家旅馆住了一宿。第二天在一茶馆喝茶,老板看他面生,问他住哪里,是否记得家人联系方式?父亲努力回忆,终于说出了一个电话号码,这号码正是我的手机号。
父亲和陈阿姨的住所离我家大概1公里路。父亲回家后仍回他住的地方,几天后的一个夜里,凌晨一两点钟他突然神色慌张地敲开我家的门说有人要害他。当时我以为父亲可能是因为前几天走丢后受到了惊吓,当带他去医院检查后,医生说父亲出现这些幻觉是因为脑萎缩,需要服药进行控制。
吃了一个月的药后,父亲的幻觉的确减少了,但食欲变差了,记忆力也在急速衰退,严重时连我都不认识了。见到父亲病成这样,陈阿姨离开了他,身边没有人照顾,我就将他接到自己身边。
担心他再度走失,女儿为他买了一只可以定位跟踪的电子手表。记得去年秋天一个夜里,父亲凌晨三四点骑着自行车离家出走,我早上8点起床看到手机跟踪信息发现他已经走到柏隆镇一个村。那天下着大雨,天特别冷,我开着车顺着定位信息找到父亲时,他正在路边敲一户人家的门,全身衣服都湿透了,看得我特别心疼。我问他下雨天出来干啥,他却说“天要下雨,我有啥办法”。
这一年多,父亲在我的生活里留下不少滑稽的故事。有一次,他正在看新闻里的一个火灾场景,我喊他出去散步,他说:“先不忙,外面在燃大火呢,等一会儿!”患病后,父亲经常说“傻”话,但不管他说什么我都会顺着他,就像对待一个天真的小孩。父亲年轻时工作很敬业,有时候他不好好吃饭,我“吓唬”他,“不好好吃饭,就要扣发工资。”他就会乖乖听话。
让我庆幸地是,父亲除了时不时地失忆和幻觉,身体运动机能还不错。他走路步伐矫健,动作灵敏。每天我都要带他去散步,他还喜欢跳广场舞,这两项运动是每日必修课。规律的生活、悉心的照顾,父亲的病情逐渐好转,现在他除了认识我,还能认识家里的其他成员,甚至还记得一些以前的事情。
都说要像照顾小孩一样去呵护阿尔兹海默症患者,唯一不同的是,小孩一天天长大让你看得到希望,而患阿尔兹海默症的老人情况会每况愈下,甚至让人绝望。“你养我小,我养你老”,作为儿子,不管父亲今后病情怎样,我都会尽力去照料。
高小良口述
记者 周玉琴 整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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